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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州红灯在哪里(太仓横泾镇哪里有小巷子)

翻开苏州古城区地图,会看到有条巷子叫「柳巷」,如果只单独出现倒没什么,地图正上方,与「柳巷」紧邻的巷子叫「花街巷」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「花街柳巷」?

赶紧先查查看这词的出处,百度说:

出自「施耐庵《水浒全传》第六回:花街柳陌,众多娇艳名姬;楚馆秦楼,无限风流歌妓」。

不知是否准确,从用法上看,「花」与「柳」成为声色场所代名词,应该可以追溯到更早。


亲自去这两条小巷走走看,巷口官方的标牌也证实了此处旧时地处原府、道官署附近,多有供官吏及谋职人士寻花问柳的娱乐场所,因而得名。

「寻花问柳」这件事,因为相关行业自新中国成立,失去了合法性,好像变成了只属于某些人的秘密话题,台面上不可言说之事。起码在我的视角里是这个感觉。

当下中国的这个领域,我更愿意用「红灯区」来称呼,因为古代中国的花街柳巷和现在的红灯区,气质好像有点不同。「红灯区」这个词的由来,有一种说法,倒是很有工业时代的特点:美国、堪萨斯州、道奇城、铁路。


仔细想想,与我而言这个极度边缘的世界,我们有什么交集吗?

有亲戚曾开过公用电话亭,电话亭对面有家夜总会。那时候寒暑假去亲戚家玩,与姐姐为伴,电话亭对我而言,顶重要的可能是冰柜里的雪糕,并不是那部电话。但也还是记住了一个声音:那是一个被大人们称为「小姐」的东北姑娘,来电话亭给家乡的人打电话。当时电视荧屏已经非常流行东北小品,打电话的姑娘说起话来,比小品中的人语速更快、更有节奏、更有劲儿、更有喜感,所以那声音记得清,记得清的只有声音而已。

路过一些店铺:大白天也闪着粉色的灯光,迅速瞥一眼进去,会看到一个女人,长发;斜躺在按摩床上;裙子很短,露着很白、肉肉的腿。这时候,抬眼看一下招牌:xx足疗按摩。

心里就能猜到几分了。


这些就是我亲眼所见的全部,剩下的全是「道听途说」。

有时候会听人说起,小公园那边有不正经的女人和老头儿,再想听详细点,那些人具体长什么样子?如何搭话?什么价位?就没了下文。

出租车司机除了对城市的大街小巷熟悉之外,对红灯区的位置也是了如指掌,听说他们能赚些夜总会、浴场的回扣。

然后就是来自网络关于「天上人间」;关于东莞姑娘,打工时名字叫Lily,回家过年时叫回小芳的段子。

如今中国红灯区里的男男女女,除了背负道德沦丧的指责,亦是法外之徒,那个世界里还有没有「情」?还有没有「艺」?,还是只剩纯粹的皮肉和欲望?


古代中国的花街柳巷是什么样子?电视剧里常见的穿大红大绿,老鸨一声“姑娘们,快来呀”,一群莺莺燕燕迅速围住一位「公子」的地方,必不是上品。

要看看侯孝贤的《海上花》:闷闷的困在酒局饭桌、烟枪、恩客间的姑娘们,可冷傲、可泼辣、可温柔、可世故;痴男怨女、勾心斗角、争风吃醋哪里在台面上,都是在别人的谈资里,那个世界叫「长三书寓」。

李白的《将进酒》里说:「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」。

读读看古代诗文,留名的恐怕也不止是买醉的,寻欢的文艺青年也不少。

「座中泣下谁最多,江州司马青衫湿」,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中,花街柳巷里尽是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天涯沦落人;

杜牧自称「十年一觉扬州梦,赢得青楼薄幸名」;

宋时,「今宵酒醒何处,杨柳岸晓风残月」的柳三变,更是自嘲「奉旨填词」,他细腻敏感的才思,全温柔的奉献于姑娘们唱的小曲中。

至于苏州这里的柳巷、花街巷,会不会风流才子唐伯虎曾流连于此,这里的姑娘们会不会是他仕女图和春宫画中的模特?


柳巷

带着对古代与现代风尘之地的猜想,我很好奇一件事:如今住在花街巷、柳巷的居民们,在非常正式的场合中,需要说出或者写出自己居住的街道名时,会不会有瞬间的尴尬?

柳巷,东起西美巷,西至养育巷,长200米,宽7米。这里可没有延续那门古老的生意,现在住的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,四层或五层的楼房社区,一些临街的铺子,更有几家玉雕工作室。

虽是楼房,这城市还是钟爱粉墙黛瓦,墙体是白色,楼房的顶,单元门还可见苏州风格的瓦当。靠北边的社区带小院,小院院墙不高,瓦当只比肩膀高出一点,一抬头,吉祥花纹清晰可见。院中各种藤蔓植物快意的在墙头上生长。


我的目光忽然被两个大字吸引,黄底红字,写着「摄影」,贴在店门侧面的玻璃上,是不是玻璃我不敢确定,因为厚厚实实的贴着其他讯息。门口还停着两辆极破极旧的自行车:锈迹斑斑,车胎扁扁的,车座位皮革翘起一大块,裸露出海绵。车链条耷拉着,一辆车车把上绑着破布条,塞着个玻璃瓶子,另一辆车把上挂着个有破洞的纸板,白底蓝字,写着「证件照」。

店的门头倒没什么特点,黑白组合,写着“自然一派”,后面还跟着拼音,下面一行小字写了业务:造型、摄影工作坊。

门头的侧面,不是空白,分成三块,两处写着摄影,中间夹着一张水果静物画。

让人无法挪开眼的是下面,门店的大门:两扇对开,宽度几乎像车库门,上面层层覆盖着广告色 素描纸的各种组合。「摄影」、「证件照」两个词汇,像练笔一样,出现了数次,各种颜色,稍有变化的字体。

其中一扇门的外部,画着一位女郎,女郎的姿态是食指轻点额头,朱唇微启,眼神魅惑,发型、耳饰和服装的组合很有从前发廊里张贴海报的风格。但这不是海报,女郎穿的格子衫,由各种小色块组成,广告色涂抹的质感,颜料里的水分把纸浸透到稍有凹凸,和光滑的海报很不同。

另一扇门,覆盖叠加着油画、水彩画、漫画、人像摄影。走近了看才在夺目的黄色纸下面看到用墨汁写的三个小字「美术品」,对比起无处不在的「证件照」「摄影」两个讯息,实用的喧嚣和无用的沉默,真是有趣的对比。

这种粗旷的随意显而易见是刻意为之。驻足半晌,我觉得这店主人一定有趣,就进了店。


店主人正坐在电脑桌前修图。我忘了头一句怎么搭话,只记得没聊上几句,主客两个就不那么客套了。

“你这身高不像北方人啊!

“是,我这身高确实属于拉低北方人平均值那种。”

“您的样貌我看着觉得很像自家人呢。”

“对,我长的有点粗旷。”

这是夫妻店,摄影算主业,正是旺季,因为很多学校拍毕业照,我留意到有个箱子里装满了某幼儿园的卡片式毕业纪念册。

天花板也是间隔着用油画作吊顶,墙上更是贴满了画,中西风格的各种画风。

工作台上,摆着是颜料盘、墨汁,也有切纸闸刀。

电风扇转来转去吹着风,我的眼睛也转来转去看不够。

边看边聊,在店主那里证实了我之前的好奇,但生活显然比想象更精彩,她说尴尬会有一点点,但这街名更多时候是朋友间聊天调侃的玩笑。


花街巷

花街巷与柳巷并行,同样是东至西美巷,西到养育巷,长203米。

花街巷东面的入口处,有人在两边的路标牌和路灯柱上,对称的绑了板子,写着「收烟酒卡」,再往里走,有个门上也写着「回收烟酒、黄金、购物卡、冬虫夏草」,这些牌子上的字虽然写的不好看,但内容也能反映一段时间的特色。我在想,这些收购者,会不会颇有《红楼梦》里冷子兴的样子,对苍蝇老虎有观察能演说。

巷子的北面,是税务局的后墙。苏州的墙,绝不会如铁板一块,一定是有花窗。墙根下,停着汽车。

南面是几栋楼房,还有个机械式立体停车场。一直朝西走,快到出口处,是这巷子最精彩的地方,我差一点就错过。


三层楼高的白墙,贴墙种的是棕榈树,棕榈树下面有龟背竹。这两种植物出现在粉墙黛瓦之下,我突然就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部纪录片《当卢浮宫遇到紫禁城》,里面讲到布歇曾画过一组中国人看了会很陌生的《中国风情画》,让人有陌生感的原因就是画中除了人物的样貌不熟悉外,出现了棕榈树,这种植物在古代中国并不常见。纪录片中的评价我印象很深「遥远的距离、充满险阻的航线、极少数人代言的交流、解读者的主动误取,造成了十八世纪,中西文化相遇后的惊奇与误读」。

但现在,我眼前就是这样的组合,如今整容医院林立,目的就是把女人们变成大眼睛、高鼻梁。我竟有种奇怪的想法:布歇的中国风情画,不是一阵子的洛可可,而是一种预言画!


这墙的后面,就是我差点错过的别有洞天,要拐进一个短巷才能发现。

看惯了包裹得严严实实,只剩窗户呼吸的楼房,眼前三面环绕着我的筒子楼,简直像用刀切开的楼房的剖面:三层走廊那么一览无余,当下的生活气息夹杂着好几个时代的印记扑面而来。

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从柳巷那间画室中醒过来。我眼前的这片天地,被筒子楼围起来的天地,竟与刚才的画室有着那么相似的气质。晒在杆子上的被单,大红花底,就像油彩那么厚重;内衣、裤头,毫不羞涩,像静物素描。


最妙的是,与楼房差不多高的一颗橘子树、一颗枇杷树,一前一后与筒子楼共生。

枇杷树,小小的果实,聚在一起,藏在大片的叶子里,但是因为果皮是黄色,又是藏不住的,已经过了时节而没有被采摘,看得出因为失了水分有点干瘪。

橘子树新结的橘子个头已经不小了,青涩的绿,高处还有去年的果子依然挂在枝头,个头更大,橘色,因为太高,我只能看清它们的大小和颜色,不能确定经过这一季,是不是也多了褶皱。

多好,没有因为贪图更多的空间,就把两棵树给伐了去。他们,住在这里的人,一定很爱这两棵树。

这两棵树也像是有灵魂一样,一面享受着阳光雨露,一面分享着人们每一天的柴米油盐;花开花落的四季陪伴着这里的人生老病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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